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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例:咳嗽咳痰为哪般,抽丝剥茧明真相—反复咳喘伴肺部浸润影一例

张晓辉 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 发布于2022-09-20 浏览 1619 收藏

汇报:张晓辉

单位: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


59岁女性患者,慢性病程,反复发作;咳嗽咳痰伴喘息为主要表现,反复发作;影像学表现为右肺支气管扩张伴感染,右肺下叶不张,大量脓痰,管腔狭窄;血嗜酸性粒细胞及肿瘤指标明显增高;抗感染治疗效果不佳,肺部病灶缓慢进展。感染or非感染?是否为肿瘤?


病情介绍

一般情况

患者,女性,59岁,退休教师,2021年2月8日因“咳嗽伴气促1年,加重2周”入院。


既往史

有癫痫病史10年,长期口服苯妥英钠治疗,有哮喘病史6年,平时使用布地奈德福莫特罗粉吸入剂320μg/9μg 1吸bid治疗,否认高血压、糖尿病病史,否认肝炎、结核等传染病史;否认手术外伤史,无药物食物过敏史。


个人史、生育史及家族史

家中环境卫生,无潮湿,无圈养鸽子史,否认吸烟及饮酒史,否认疫区、疫水接触史,否认毒物、放射性物质接触史。生育史无殊,家族史无殊。


外院诊疗情况

第一次住院:患者2020年3月11日,因咳嗽咳痰伴喘息,不伴畏寒、发热,就诊于当地医院。胸部CT提示右肺上、下叶炎性病变,右肺门及纵隔稍大淋巴结(图1),予哌拉西林他唑巴坦抗感染、利尿等治疗,稍好转,出院。


图1  患者胸部CT(2020-03-11)


第二次住院:患者2020年5月14日受凉后出现咳嗽咳痰症状加重,伴胸闷气促,不伴有畏寒、发热。就诊于上海某医院,查胸部CT示:右下叶支气管阻塞,右肺下叶不张范围较当地医院增大,右肺上叶多发病变。予头孢联合左氧氟沙星抗感染治疗,并进一步完善检查。2020年5月19日于上海某医院支气管镜检查可见右下叶开口黏膜肥厚水肿,管腔内见大量黄色脓痰及痰栓堵塞管腔。肺功能检查示轻度限制性功能障碍,弥散功能正常,气道阻力升高。抗感染治疗后症状缓解,出院。


第三次住院:2021年1月20日患者无明显诱因出现咳嗽咳痰症状加重,伴喘息,不伴有畏寒、发热;就诊于当地医院,查胸部CT提示右下肺占位病变,进一步查肿瘤指标提示CEA 26.23 ng/ml(↑),CA199 94.32 U/ml(↑)。予头孢联合苹果酸奈诺沙星抗感染治疗,并进一步完善检查。


2021年1月29日当地医院气管镜检查发现中叶支气管黏膜稍充血,右肺下叶内、后基底段支气管开口狭窄,未见明显新生物,管口见大量白色黏液及絮状分泌物涌出,吸引不尽,管腔狭窄,支气管镜身无法通过。后续BALF病原学结果:①细菌培养:草绿色链球菌;②真菌培养:阴性;③结核菌涂片:阴性;④mNGS:曲霉菌属(序列数6406),烟曲霉(序列数83)。


2021年1月29日当地医院支气管镜病理结果:(右肺下叶内后段刷检及灌洗液)涂片中见破碎的纤毛柱状上皮细胞、炎细胞及红细胞,部分细胞退变核大。


2021年2月8日,患者咳嗽、喘息症状无改善,遂至我科进一步治疗。


病例特点
  • 中老年女性,慢性病程,反复发作;

  • 既往有癫痫及哮喘病史,长期规律用药;

  • 咳嗽咳痰伴喘息为主要表现,反复发作;

  • 影像学表现为右肺支气管扩张伴感染,右肺下叶不张,镜下可见大量脓痰堵塞管腔,伴管腔狭窄;

  • 血嗜酸性粒细胞及肿瘤指标明显增高;

  • 抗感染治疗效果不佳,肺部病灶缓慢进展。

讨论一:

(1)BALF的NGS结果检测到较多序列数曲霉属的临床意义?
(2)患者肿瘤标志物异常,是否提示肿瘤?
(3)初步诊断:感染?非感染?或是否合并存在?


专家讨论


罗益锋教授:患者BALF mNGS检测出曲霉菌属序列数为6406,我认为这是有临床意义的。患者胸部CT显示右上肺有中央型支扩表现,周围局部有渗出,右下肺支气管引流不通畅,有脓性分泌物堵塞,结合其他临床检查结果,首先需要考虑变应性支气管肺曲霉病(ABPA)的可能性。另外,肿瘤标志物异常是否提示肿瘤?从右上肺的病灶来看,不考虑是肿瘤,但右下肺支气管有实变、不张,建议再行增强CT检查,可能有助于诊断。单纯的肿瘤标志物异常不能作为肿瘤诊断的依据,CA199升高也并不非常显著,其临床意义可能有限。CEA为26.23 ng/ml,有一定程度升高,而且CEA的特异性较高,确实提醒我们注意肿瘤的可能性。CEA升高往往提示腺癌,但从患者右下肺的实变与不张情况来看,可能是中央型支气管堵塞,如果考虑肿瘤,中央型鳞癌的可能性大一些,但也不排除腺鳞癌的可能,但单纯CEA升高至目前的26.23 ng/ml,我个人暂时不考虑肿瘤,因为既往我们曾接触过ABPA以及间质性肺疾病患者CEA也有一定程度的增高。从一元论的角度分析,我个人更倾向于ABPA导致的肿瘤标志物的轻度升高。目前还是考虑气道感染性病变的诊断,我个人认为曲霉感染的可能性较大,是否合并非感染性疾病,目前不能完全排除,因为患者的嗜酸细胞比例较高,是否有嗜酸性肉芽肿性多血管炎(EGPA)的可能性,还需进一步完善相应的检查进行鉴别。

钱雪峰教授:目前来看,患者病程较长,当前阶段的抗感染效果并不特别满意,也并未培养出有意义的病原菌,BALF mNGS检出曲霉序列,序列数相对较高,肿瘤标志物升高,患者持续有咳嗽咳痰症状,从目前的资料分析,很难排除曲霉感染。mNGS检出了高序列数的曲霉菌,但却没有培养出来,这是令我疑惑之处,因为曲霉在一般的培养基上能够很好生长。

张妍蓓教授:首先,对于目前BALF NGS检测到较多序列数曲霉属,患者临床表现基本符合ABPA的诊断。患者有哮喘病史,咳嗽症状长达1年,结合纤支镜的检查结果,吸痰后患者症状缓解,遗憾的是,当地医院在治疗后没有复查胸部CT。当转至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时,肺部病灶进展,右下肺病变较前增大,所以我认为诊断ABPA是没有问题的。其次,诊断方面可以排除肿瘤。患者病程中做了两次纤支镜,第一次没有送病理,可能原因是并未发现新生物,第二次纤支镜病理并未找到癌细胞。临床上很多ABPA患者的CEA也有轻微升高,治疗后CEA下降,病灶也缩小。所以我认为该患者不是肿瘤。第三,ABPA的诊断较为明确,可能合并呼吸道常见细菌感染,而不是非感染性疾病。


本院诊疗经过


患者经当地医院治疗后,自觉咳嗽、喘息加重,否认畏寒发热,否认肌痛、肌无力,否认鼻塞流涕、耳鸣耳痛等不适;就诊于我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,查胸部CT示:右肺支气管扩张、右肺下叶不张范围较前增大。于2021年2月8日以“支气管扩张伴感染、右下肺不张”收入院。患者自起病以来,精神、食欲、睡眠一般,二便正常,体重较前下降5 kg。


入院查体

T 36.7℃,P 89次/min,R 22次/min,BP 132/81 mmHg,SpO2(鼻导管3 L/min)95%。神志清,精神可,体型消瘦,轮椅推入病房;头颈部查体(-);右下肺可闻及湿啰音;心律齐,各心脏瓣膜区未闻及额外心音及病理性杂音;腹软,无压痛、反跳痛及肌紧张;全身无皮疹,双下肢无水肿;生理反射存在,病理反射未引出。


辅助检查结果
血常规:WBC 6.95×109/L,NEU 2.23×109/L,EOS 2.36×109/L,EOS% 34%,PLT 145×109/L,Hb 126 g/L。
感染指标:CRP 9.27 mg/L,ESR 11 mm/h,PCT 0.05 ng/ml。
生免指标:Alb 42.9 g/L,K+ 4.32 mmol/L,Na142.7 mmol/L,ALT 11.6 U/L,AST 18.5 U/L,Cr 74.1 μmol/L,D-二聚体0.18 mg/ml。
糖化血红蛋白、血糖、血脂、心肌酶谱均未见明显异常。

肿瘤全套:CEA 38.65 ng/ml,CA125 60.8 U/ml,CA199 254.14 U/ml,SCCA 2.0 ng/ml。

病原学:新型/哥特隐球菌荚膜抗原阴性,T-SPOT阴性,G试验37.5 pg/ml,GM试验0.36。

NK细胞KIR受体及功能检测组套(流式):颗粒酶B+ 63.7(↓),穿孔素+ 78.2(↓)。

CART细胞因子:IL-4 1.5 pg/mlIL-6、IFN-γ、IL-2、IL-10、TNF-α、IL-17A均未检出。

胸部CT:右肺支气管扩张,右下叶不张,周围可见结节状及斑片状高密度影,边缘模糊(图2)


图2  患者转入本院后胸部CT


入院诊断

支气管扩张伴感染,右肺下叶肺不张。


诊疗计划
  • 抗感染:(2月8-22日):拉氧头孢+伏立康唑。
  • 雾化平喘:异丙托溴胺+布地奈德。
  • 其他:吸氧、氨溴索化痰、护胃。


病原学检查
  • 曲霉菌IgG抗体明显升高(369.28 AU/ml)。
  • 免疫荧光法测得烟曲霉3.56 kUA/L(参考值<0.35 kUA/L)。


调整治疗方案

2月10日风湿基本组套提示核小体阳性,ANCA阴性,总IgE 478.8 IU/ml。用甲强龙40 mg/d,并予抑酸、护胃、补钙等治疗。


肺功能检查

肺功能检查提示阻塞性通气功能障碍,最大分钟通气量偏低,弥散功能稍偏低,支气管舒张可疑阳性。呼出气一氧化氮测定提示FeNO轻度增高。


纤支镜检查
2月22日行纤维支气管镜检查,右下叶背段、基底段黏膜肿胀,管腔狭窄,可见脓性分泌物(图3),于右下叶背段开口处灌洗、刷检及活检,灌洗液送检细菌培养、真菌培养、GM试验及脱落细胞,刷检送检结核、霉菌及异型细胞,并活检送病理。


图3  患者纤支镜检查


BALF病原学:①细菌培养:其他奈瑟菌;②真菌培养:阴性;③一般细菌涂片找霉菌:阴性;④结核菌涂片:阴性;⑤GM试验:0.54(+)。(支气管黏膜)病理结果提示慢性炎。符合ABPA诊断标准。

修正诊断

变应性支气管肺曲霉病(ABPA)。


讨论二:

(1)ABPA可否解释全貌,尤其是气管镜下右下叶狭窄可否用ABPA解释?

(2)纤维支气管镜对于ABPA的诊断和治疗有无意义?

(3)患者肿瘤标志物CEA异常,是否需要进一步检查?


专家讨论


Doctor X该患者主要是以慢性咳喘急性加重和反复出现,结合之前的检查及临床表现,考虑ABPA的可能性较大,因为患者有反复咳喘病史,有支气管哮喘的病史,长期使用布地奈德福莫特罗粉吸入剂,而且该药使用剂量偏大,这可能也是曲霉感染的高危因素,因为患者本身不存在曲霉感染的高危因素,如糖尿病、慢阻肺等,目前的危险因素就是长期吸入大剂量的糖皮质激素。其次,患者存在明显的支气管扩张以及嗜酸性粒细胞增高,很容易让我们想到ABPA的诊断,而且后续检查也证实了曲霉菌特异性抗体IgG明显增高以及总IgE升高,所以ABPA的诊断是成立的。患者病变部位目前相对比较固定,即右上肺支扩和右下肺不张(支气管狭窄所致),在不张中是否存在其他病灶,如肿块或空洞,可能在短时间内无法推及,需要进一步复查和观察。目前普遍认同的是在曲霉菌序列数≥3且患者具备高危因素时,认为NGS检出的曲霉有临床意义。所以该患者曲霉感染肯定存在。关于CEA的升高,首先考虑肿瘤,另外,很多慢性肺部疾病(如包括支气管扩张、间质性肺疾病等)患者也会看到CEA升高,但升高到30多的其实并不多见,我个人认为这也是需要关注的问题,进一步排除,尤其是在不张的肺段中是否存在肿块影,所以增强CT检查还是有必要的。如果能够先做增强CT看一下气管管腔内的情况,或者做超声支气管镜,这样确诊和排除诊断的依据会更加充足。实际上,ABPA引起支扩比较多见,但引起支气管狭窄相对较少,但患者气管镜下可见右下开口处黏膜有很多纵行皱襞,说明此处已经受到很长时间慢性炎症的刺激,所以考虑是否为曲霉感染一直未得到有效控制,因此出现反复的炎症刺激,进而导致支气管狭窄,可以通过多次支气管灌洗加以证实。纤支镜检查会给临床医生提供极大的帮助。首先,前期BALF mNGS为临床提供了重要的病原学诊断线索。其次,还可以做BALF GM试验,辅助诊断曲霉感染。再次,纤支镜可以协助临床医生查看气管管腔情况,排除其他诊断,例如肿瘤等。如果患者已经罹患慢性肺曲霉菌病,支气管镜检查也可以通过反复灌洗来清除病原体。该患者CEA异常升高,仍需进一步检查,如果增强CT发现有团块影,可考虑通过超声支气管镜获取病理来进一步明确诊断。
张晓辉医师:患者做了增强CT检查,后续会揭晓。关于GM试验的cut off值,我们参考了我院的标准,<0.5认为是阴性,曲霉感染风险较低;>0.5认为为阳性,曲霉感染风险较高。主要还应该结合临床进行综合判断,因为GM试验也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。
罗益锋教授:首先,如果从疾病的一元论来分析,ABPA的诊断是成立的,而且有部分ABPA患者确实也可以出现支气管狭窄的情况,由于患者病程较长,可能是由于长期的炎症刺激导致支气管黏膜水肿及增厚,因此在局部形成支气管狭窄,这可以用ABPA来解释。患者CEA高,肿瘤方面建议谨慎排除。其次,纤支镜对ABPA的诊断和治疗有临床意义。在诊断方面,BALF mNGS及GM试验等都能提供重要线索;另外,气管镜检查在鉴别诊断方面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。除了与肿瘤进行鉴别,还能帮助我们鉴别是ABPA还是侵袭性气管支气管曲霉病,如果镜下看到很明显的气管支气管黏膜损害及黄色脓痂覆盖,甚至取到的脓痂上能看到有大量曲霉生长,对于鉴别诊断很有帮助。在治疗方面,该患者右肺下叶有明显狭窄且有大量脓痰,可以通过气管镜清除分泌物,如果分泌物中曲霉的含量较多,单纯使用静脉抗真菌疗效可能欠佳,通过气管镜能够充分引流,快速降低曲霉负荷,有利于控制病情。患者CEA异常,增强CT检查有助于进一步排查疾病情况。另外,动态CT观察患者肺部病变的变化对鉴别肿瘤也有帮助。如果患者治疗后右下肺不张明显改善,阴影消失或散在少许斑片影,纵隔窗无明显实变,也可以进一步排除肿瘤的可能。
张妍蓓教授:一般支气管狭窄多由管腔外部因素(如新生物等)压迫所致,但此种情况始终未见。如果患者是长期慢性炎症导致的鳞状上皮化生,应为鳞状细胞癌,患者的细胞角蛋白应该升高,但该患者CEA和CA199升高,临床上也有消化道肿瘤患者会出现CEA的增高,我们的重点主要放在肺部疾病相关。患者病理结果中见到了少许的异形细胞,是否考虑二元论,是否合并腺癌?但患者的影像学、病理、好发位置等都不符合。如果有肿瘤的可能,也应该是慢性炎症引起的鳞癌,而非腺癌。不知细胞角蛋白是否正常?
张晓辉医师:细胞角蛋白19片段(CYFRA211)也查了,在正常范围,没有明显增高。
朱晔涵教授:请教Doctor X,您认为患者是单纯的ABPA,还是可能合并侵袭性肺曲霉病?
Doctor X我个人认为目前从诊断标准来说,ABPA的诊断是没有问题的,但ABPA也可以同时合并肺曲霉菌感染,二者并不冲突。该患者可能对曲霉菌抗原产生了变态反应,而支气管内曲霉菌感染可以存在,也可以不存在。从病理的角度,我认为ABPA肯定是存在的,而慢性肺曲霉菌感染也不能完全除外。


2月20日胸腹部增强CT:右肺支气管扩张伴感染,较前(2021年2月8日)吸收好转;双肾多发小囊肿;盆腔少量积液(图4)。建议患者行胃肠镜检查,进一步排除消化道肿瘤,患者拒绝。


图4  患者胸腹部增强CT(2021-02-20

讨论三:

对于ABPA,是否进行后续的激素及抗曲霉治疗?剂量和疗程如何选择?


专家讨论


Doctor X如果患者能够取到比较深的组织进行活检,可能曲霉方面的问题就会更明确。按照专家共识的推荐,激素和抗曲霉治疗的疗程都会比较长,可能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,激素治疗剂量为0.5~1.0 mg/(kg·d),尤其是患者肺部已经出现结节样病灶,以及小的空洞形成,说明患者的病程已经很长。抗曲霉菌药物可选用伊曲康唑、伏立康唑,定期进行观察和随访。

罗益锋教授:2016年IDSA指南提到关于ABPA的治疗,指南将ABPA分为急性和慢性,如果患者气道内的急性病变比较明显,该指南推荐的首选药物应该是伊曲康唑口服液,疗程至少16周,具体还要根据患者的影像学、气管镜等临床情况来决定最终的疗程。对于急性ABPA,推荐的激素剂量是0.5 mg/(kg·d),2周后开始减量,总的疗程至少3个月。对于慢性ABPA,推荐的激素剂量是10 mg/d,疗程至少3个月。伏立康唑可以作为替代方案。

张妍蓓教授:ABPA的基础治疗还是激素,我们使用的剂量是0.5~1.0 mg/(kg·d),考虑激素的不良反应,大部分选择0.5 mg/(kg·d),一般疗程为3~6个月。如果患者病情稳定,可以减量。抗真菌治疗并非主要的治疗方法,伊曲康唑口服液同步治疗可以降低激素的使用量。


随访

2021年3月22日胸部CT:右肺支气管扩张,较前(2021-02-20)明显吸收好转,右肺下叶不张较前改善,周围可见少许结节状及斑片状高密度影(图5)


图5  患者胸部CT(2021-03-22


2022年1月24日胸部CT:右肺支气管扩张,较前(2021-03-22)稳定,右肺下叶不张较前仍在吸收好转,周围可见少许结节状及斑片状高密度影(图6)


图6  患者胸部CT(2022-01-24

讨论四:

(1)关于真菌感染,ABPA与CEA的关系?

(2)奥马珠单抗在ABPA治疗中的剂量和疗程是?其地位如何?


专家讨论


Doctor X在ABPA患者中CEA升高如此明显的情况比较少见。在后续随访过程中有没有复查CEA是否有下降趋势?

张晓辉医师:在患者住院过程中,我们也注意到CEA确实非常高,所以在出院前再次复查了CEA,结果为24.98 ng/ml,较入院时(38.65 ng/ml)明显下降。

Doctor XCEA如果在短时间内已经有下降趋势,我认为可以排除肿瘤。如果是肿瘤,CEA会变化不大或者继续升高。为什么ABPA患者会出现CEA的明显升高呢?我考虑是否为类似于慢性肺部炎症的疾病,与肿瘤发生机制之间有某些共同的信号通路,尤其在间质性肺疾病中可能常见,导致了CEA的升高。需要检索相关机制方面的基础研究进一步探讨。关于奥马珠单抗应用的问题,大部分ABPA患者对激素联合抗曲霉菌治疗的反应较好,推测是否是在对激素治疗反应不佳的患者中尝试性使用。

罗益锋教授:我们在临床上有遇到个别的ABPA病例,其CEA有一定程度升高,但一般较少超过20 ng/ml,这例患者CEA确实升高很明显,治疗后有下降趋势。后续随访时还是建议复查CEA,以便了解病情。2022年1月随访发现患者下肺病变基本吸收,仅遗留部分支扩的改变,如果CEA水平降至正常,则其与本次ABPA发病之间的关系较为密切,具体机制推测是否与某些通路激活有关。对于该患者,如果激素联合抗曲霉治疗后病情能够得到控制,哮喘明显改善,IgE水平明显降低,可能就不需要用奥马珠单抗治疗。如果治疗后患者哮喘症状改善不甚理想,IgE水平仍然很高,奥马珠单抗也可以尝试应用。

钱雪峰教授:该病例除了CEA,还有CA199、CA125的增高,肿瘤标志物与ABPA之间的关系可能不是特别清楚。是否为真菌与糖肽类之间可能有交叉抗原,所以检测结果偏高,但其实并非真正的CEA或CA199升高。

张妍蓓教授:最初我笃定患者不是肿瘤是因为我们收治过类似患者,CEA最高甚至超过60 ng/ml,经过治疗,在两三个月内逐步下降,且与血清IgE同步下降。在教科书中有关ABPA部分确实也提及了CEA的增高,但并未说明机制。我考虑长期吸烟以及间质性肺炎等可以导致CEA增高,但不知是否与此有关。我们收治的病例经过治疗后,在支气管扩张中的痰栓变为空洞后CEA恢复正常。


国内李和权教授团队的病例报道得出结论:ABPA患者血清CEA水平升高,升高的血清CEA水平在治疗后显示正常化。ABPA患者CEA水平升高可能与嗜酸性粒细胞水平呈正相关,嗜酸性粒细胞可作为ABPA患者的CEA分泌细胞。患者接受了随访CT。下图a为该患者刚入院时,CT表现为渗出伴实变;b~d为糖皮质激素治疗后,肺实变明显减少。



下图为患者CEA与嗜酸性粒细胞的关系。患者病灶控制不理想时,嗜酸性粒细胞明显增加。治疗后,病情得以控制,嗜酸性粒细胞逐渐减少,CEA水平也随着病灶吸收而逐渐下降。



肺组织HE染色后发现肺泡中大量浸润的嗜酸性粒细胞(下图a),肺组织中有CEA阳性细胞(下图b),CEA免疫染色显示在嗜酸性粒细胞特征的细胞中观察到CEA(下图c和d)。



该病例的具体机制仍需继续探索。



  主席  朱晔涵教授
   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
  主席  蒋进军教授
   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
  讨论嘉宾  罗益锋教
  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
  讨论嘉宾  钱雪峰教授
   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
  讨论嘉宾  张妍蓓教授
  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
  讨论嘉宾  Doctor X
   秘
  病例汇报  张晓辉医师
  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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